沈桂香又急忙說：“巧兒，你不是也說了嗎？這個家很多東西都是你買的，如果你真的走了，這個家就不成樣子了。吃的沒吃的，喝的沒喝的，這段時間不就都是這樣嗎？”

沈母依然沒有說話。

蘇巧兒笑言：“四姐，你過獎了。我看這個家有二哥，有娘就夠了。我明天就去把大家請來做個見證。”

沈桂香看著蘇巧兒一臉嚴肅，心中著急了，道：“大哥大嫂，你們快說句話啊。”

張秀蓮立刻就表態：“巧兒走，我們就跟著走，巧兒留下，我們就跟著留下。”

沈大福也跟著張秀蓮說：“對，巧兒走，我們就跟著走，巧兒留下，我們就跟著留下。”

沈母一聽，心中實在是想不通，厲聲嘶吼道：“老大啊，娘那麽疼你，你就忍心把娘丟下嗎？”

沈母這樣說，沈大福也覺得愧疚。他想了想說：“娘，不如這樣，你讓巧兒不要走。我們跟著巧兒有好日子過。”

沈母那裏肯開這個口，沈大福這樣說，更是讓她對蘇巧兒反感，她很生氣地說，越說越激動：“她要走就走。這個家沒有她日子還好過一些。”

蘇巧兒聽到這話，都沒有反應了。她覺得這樣的話很正常，她也沒有什麽想說的。

“事情就這樣吧，明日，我把大家都請來做個見證，我就可以離開了。”蘇巧兒說完轉身離去。

沈大福和張秀蓮也跟著說：“娘，我們明天也跟著巧兒走了。”

沈母心裏其實很清楚，這個家真的沒有蘇巧兒不行，可是她面子上又掛不住。

她厲聲道：“站住。”

蘇巧兒沒有聽沈母的話，徑直往外走。沈大福和張秀蓮站在原地。

沈母又補充道：“蘇巧兒，你給我站住。”

蘇巧兒遲疑了一下，沒有轉身，緩緩道：“娘，你還有什麽事嗎？”

沈母心中很不爽，她不能跟蘇巧兒低頭，但又不能讓蘇巧兒走。

她聲音很冷很低，道：“蘇巧兒，你要走可以，但是你不能把我的兒子和兒媳帶走。”

蘇巧兒冷笑一聲道：“娘，你這話也是好笑。我說了我只是想自己走。我並沒有想帶誰走。”

“可是，你蠱惑老大和老大家的跟你一起走。”沈母強調道。

“娘，你搞清楚，我並沒有要帶他們走，是他們主動要跟我走。”蘇巧兒毫不遲疑反駁道。

“大福，你們不能跟她走。”沈母又說道。

沈大福不樂意道：“娘，我和秀蓮都是一樣，我們要跟著巧兒走。”

“大福啊，你跟著她走，你不要娘了啊。娘辛辛苦苦生你下來遭了不少罪，你就這樣跟著她走了。”沈母歇斯底裏般地哭起來。

前幾次她都沒有這一次的感覺強烈，這一次，她知道如果蘇巧兒走了，就再也回不來了。

沈大福又如此堅定，她也知道，她這個兒子的脾氣，有奶就是娘。他如果跟著蘇巧兒走了，就真的不知道還回不回來。

沈大福看著沈母哭得如此傷心，心裏感覺也很難受，一邊是自己的親娘，一邊是自己的衣食父母，那邊他都不想得罪。

“哎呀，娘啊娘。你就讓巧兒留下不就好了嗎？這個家還是這個家。”沈大福說道。

沈母一聽，這下她總算有臺階下了，她聳聳鼻子擦了一下眼淚，道：“好吧，蘇巧兒，你要怎樣才肯留下。”

蘇巧兒聽到沈母那不冷不熱的語氣，真是不想搭理她。

沈母又補充道：“蘇巧兒，你要搞清楚，不是我想讓你留下，我是想留下我的兒子……”

“娘，既然你那麽不希望我留下，那我就不留下啊。”蘇巧兒毫不猶豫，一點都不留情。

不要說，她還有永泰樓，就算沒有永泰樓。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，她都沒有留下的必要。

沈桂香又勸和說：“巧兒，娘都一把年紀了，你就不要跟娘生氣了。”

蘇巧兒漠然一笑，沒有說話。

一個討厭的人，不能以年紀的大小來區分。有時候，人越老，脾氣越倔，反而更不好對付。

她轉身又要走。

沈桂香急忙攔在她前面，拉著她說：“巧兒，不要走，有什麽話好好說。”

沈桂香在聽了蘇巧兒的話之後，知道沈二祿在她們之間挑撥離間，對沈二祿也有幾分恨意。再說，她自己也知道跟著蘇巧兒，日子要好過許多。

連沈大福都知道這個道理，她自然也知道。她不能像沈大福和張秀蓮那樣直接說自己跟著蘇巧兒走，但是，她可以想辦法挽留。

她緊緊拉著蘇巧兒的手，微笑著說：“巧兒，你說，要怎麽辦你才不離開這個家。只要你開口，只要是我們做的到的，我們都照做。”

蘇巧兒依然沒有說話。

沈桂香又說：“娘，你也快說說話吧。不然巧兒真的走了，那這個家就完了。”

沈桂香都這樣說了，沈母也無奈，她緩緩開口，心不甘情不願地說：“好吧，蘇巧兒，你要怎麽才不走。”

蘇巧兒聽著她說話的口氣，就知道她心裏很不甘心，說：“娘，你不用這樣，你心裏不希望我留下，我說什麽，你都會覺得不對。大家都活的那麽辛苦，過得那麽累又何必呢？”

沈母心中一驚，以往說幾句話，蘇巧兒就會軟下來，今天，她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，蘇巧兒依然很堅定。

沈母冷冷地說：“難不成，你還要我給你道歉嗎？”

“哎喲，娘，我可受不起啊。”蘇巧兒道。

沈母聲音忽然哽咽了，蘇巧兒這樣說，讓她感覺好像被什麽東西卡著一樣，想上上不去，想下下不來。

“娘啊，我們還是不要相互折磨吧。我讓你老人家多活幾年，你也讓我的日子過輕松一些。”

大家聽到這話，頓時都沈默了。

沈母想了一會，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，道：“蘇巧兒，你到底要怎麽樣。”

蘇巧兒聽到這話，苦笑不得。明明就是他們的不對，事情發展到現在，好像是自己過分一樣。

“娘，我希望你搞清楚，事情發展到今天不是我的錯，有很大一部分責任是你的。”

“你想要我怎樣，我這一大把年紀了，我都說要跟你道歉了。”

蘇巧兒默然一笑，道：“娘，我說了，我不需要你的道歉。你這一大把年紀了，我可受不起。不過，如果你真的不希望這個家散的話，只有一個辦法，而且是唯一的辦法。”

“什麽辦法？”沈大福，張秀蓮，沈桂香，異口同聲地說。

大家聽到這話，心中多少有些安慰，都感覺蘇巧兒有留下來的希望。

蘇巧兒看了沈二祿一眼，道：“如果你們想我留在這個家裏，那就把他趕出去。”

“不行！”沈母立刻反對。

“如果不行的話，那我就走。”蘇巧兒也不遲疑。

“老二，不能走，這是老二的家，我是老二的娘。”沈母再次強調道。

“那好，既然如此，那我就走吧。”蘇巧兒知道沈母不會讓沈二祿離開。她也沒有打算真的留在這個家裏，這個家有太多的，關於她和沈賀的回憶，她留下來只是徒增傷感罷了。

“我支持讓二哥走。”沈桂香說道。

沈二祿很驚訝，道：“四妹，你在說什麽？”

“二哥，我不傻，我很清醒，你不要把我當成傻子。我覺得巧兒說的對，這個家如果想太平的話，只有你走。你做的事情，真是讓我感到不恥。”

沈大福也說道：“對，我支持老二走，巧兒不走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張秀蓮說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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